时间：2023-03-23 14:29:24 编辑：好孕妈妈
1960年8月，江南无线器材厂在无锡北塘区棉花道诞生。
位于棉花胡同的国营江南无线器材厂老厂来源：受访者提供
当时，国内半导体工业整体比较薄弱。 作为地方区的小厂，江南无线器材厂大一新生，受制于设备、材料供应、销售阻碍等因素，面临关门的困境。
1962年7月，江苏省委领导来厂视察，说：“生产高、精、尖产品和代表发展方向的企业，不能一概撤资，如果撤资，今后的重建将更加困难。” 这句话给了大家办工厂的决心。
当时看似濒临倒闭的“小厂”，是未来无锡IC领军企业华晶和华润微的前身，也是我国IC产业史上最早的身影。
无锡视觉中国资料图
放眼无锡，这颗“太湖明珠”位于长江三角洲几何中心，同时北靠长江，南靠太湖，坐惠山，交通便利。 在自然和人文历史的“软实力”背后，无锡也是硬核制造业的重镇。 它不仅是近代民族工商业的发源地之一也是我国集成电路产业的重要发源地。
“毫不夸张地说，它(无锡)是我国的集成电路黄埔军校，历史悠久，是我国集成电路产业的重要基地。 ”中国半导体行业协会集成电路设计分会理事长、清华大学集成电路学院教授魏少军对《澎湃新闻》( www.thepaper.cn )说。
过去10年，无锡集成电路产业营收从2012年的516.2亿元增加到2021年的1783.05亿元。 目前，这座城市全国罕见，产业链布局完整的集成电路产业集聚地，稳居我国集成电路产业第一梯队。 这些成就，离不开无锡产业多年的沉淀和产业人“心火”所传递的精神。
从“棉花胡同小厂”到产业集聚地
江南无线器材厂几经变迁、更名，但给当地产业人士留下最深刻印象、最响的名字还是“华晶”。
成立于20世纪63年代初的江南无线器材厂，1963年被国家第四机械工业部收归国有，更名为国营江南无线器材厂，即国营第742厂。
“742工厂是国内的半导体南方基地，当时像‘六五’、‘七五’之间的工程一样承担了很多国家的工程。 ”华润微电子有限公司(华润微，688396.SH )董事、财务总监兼董秘吴国屹对《澎湃新闻》说。
1968年底，国营江南无线器材厂迁至大王基，图为工厂俯瞰。 资料来源：受访者提供
742工厂发展过程中最应该提到的工程，是我国第一条配套集成电路引进线。
“我国在1978年引进这条线，是为了辅助发展我国的彩电市场。 项目最终落户江苏无锡，引进线建设、运行后取得了较好的社会和经济效益。 ”。 中国半导体行业协会集成电路分会、江苏省半导体行业协会办公室副主任翁明确表示。
翁明确表示，正是因为“引进线”获得了高利润，项目才在无锡周边以及江苏省和全国范围内形成了一定的产业生态。 “1989年，国家成立江苏省半导体行业协会，决定调整产业分工、价格、同质化竞争等内容。 这是一个比中国半导体行业协会成立还早的全国专业化协会。 ”。
同年，742工厂几家合并重组后，中国华晶电子集团公司(以下简称华晶)成立。
“上世纪90年代，华晶承接了908项目。 项目的实施，为国家培养和锻炼了大量集成电路专业人才，探索了我国微电子工业的发展道路，也为无锡集成电路产业的发展奠定了良好的产业基础。 ”吴国屹说，“无锡半导体产业有今天，与当时的华晶是分不开的。”
据江苏省行业半导体协会统计，目前，奋战在中芯国际、华虹宏力、长电科技等我国集成电路产业链重要岗位上的“华晶”人有百余人。
无锡芯朋微电子股份有限公司(芯朋微，688508.SH )董事长张新1988年毕业后进入华晶，参与了908项目。 该工程是我国首次发起对集成电路产业大规模、先进水平的集中冲击，核心是一个月建设1.2万片、6英寸、0.8~1.0微米的芯片生产线。 工程从1990年提出构想到验收，经过了8年。 这项工程被评价为“投产后很快就落后了”。
“908项目前是计划经济，产业由国家项目主导，华晶在当时发展较好，是无锡集成电路产业的旗帜。 ”张新说，工程正值向市场经济转型的年代。 工厂设备等大量固定资产折旧大，投资不足，还有银行贷款利息，所以容易出现财务赤字。 “项目从规划到建设周期长，当时全球集成电路的发展速度非常快，加工价格、晶片价格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因此与市场的偏离很大。 工程完工后，公司经营比较困难。 ”。
许多产业家强调，908工程单在经济投资方面并不成功，但在社会整体利益方面却很成功。 “在项目建设的过程中，培养了很多人才，就像后来在上海实施909项目一样，很多都是原来的华晶人才。 我觉得华晶就像黄埔军校一样，把人才输送到行业的每个地方。 908项目资产，后来成为华润微首创的核心资产。 ”。 2002年，华晶融入华润集团，华润微正式成立。
华润微电子有限公司总部来源：华润微电子
此后，无锡集成电路产业经历了一些沉淀，发展放缓，但始终处于第一梯队。
依托太湖“立”设计中心
华晶在无锡集成电路产业近十年发展留下的“无形财富”，主要体现在人才积累和产业集聚效应。
“滨湖区是原908项目所在地。 ”吴国屹说，华润微现在的“老厂”就在这里。
“滨湖区可以说是我国最早发展半导体集成电路的地区之一，”翁明确表示。 “当时华晶的发展就在这个地区。 ”他说，目前仍有很多从华晶出来的人从事集成电路行业。 “其中也有很多人从事集成电路设计行业，滨湖区集成电路设计水平强的特点也与此相关。 ”
湖区的设计特色还源于其独特的地理位置。 该区位于无锡市西南部，沿太湖矗立，紧靠蠡湖。 根据风景名胜区环境保护政策要求，滨湖区近年来更加关注设计环节，不仅成立了无锡国家集成电路设计中心，还聚集了江苏卓胜微电子股份有限公司(卓胜微，300782.SZ )、中科芯集成电路有限公司等较为成熟的设计企业。
“中心从2013年底开始使用，建设当初的定位是以集成电路设计为中心的科技型园区。 ”无锡国家集成电路设计中心主任陈浩说，“到目前为止，园区已有150多家企业，大部分是集成电路设计类企业。 园区定位由于地理环境的限制，设计企业的轻资产，主要投入人力和研发成本，办公楼就能满足企业的要求。 ”
在规模方面，陈浩估计，园区整体企业产值去年达到65亿元，今年将达到80亿元左右。 “近年来，特别是2018年以后，园区从企业数量到产值规模年均增速超过20%，企业种类不断完善。 ”
滨湖区无锡国家集成电路设计中心。 王灿蓉摄
魏少军认为，生态环境是无锡吸引集成电路产业人才的重要因素之一。 滨湖区很好地体现了这一点。
“从自然环境来说，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办公室。 从这栋楼的22层看，对面是无锡有名的蠡湖风景区。 ”中科芯副总经理明雪飞说。 目前，中科芯主要从事CPU等高性能处理计算芯片的设计。 “这几年，国家非常重视集成电路产业，地方国家层面也有很多政策，比如无锡的太湖人才计划、江苏的333人才’培养计划等。 湖区的事务条件也吸引了很多人才。 ”
落户无锡国家集成电路设计中心的集成电路设计企业中科芯。 王灿蓉摄
明雪飞表示，无锡城市不仅有集成电路设计，还有口罩( MASK )、制造以及后续封装和测试。 “无锡整个产业链非常完整，其他城市可以说没有这么完整的产业链，所以这里的人才综合素质会很全面。 由于集成电路又是一个分工具体、相互联系密切的行业，这是无锡的人才优势。 ”
“同时，为了产业链的完整性，地方政府包括科技局、工商局等相关领导在制定集成电路政策时，既务实又符合企业需求。 无论是设计企业，还是包装企业、测试企业，都可以在无锡这座城市找到相应的引导政策。 ”除了完整的产业链和政策扶持优势外，明雪飞还认为，近年来滨湖区乃至整个无锡产业的发展还得益于区位优势。 “长江三角洲是我国集成电路产业最发达的区域，无锡位于比较中间，交通便利，去长江三角洲任何一个城市都很方便。 ”他说，这在集成电路设计领域特别重要。
作为产业链的最终甲方，设计企业需要寻找制造、口罩、包装等公司。 “很难想象我们横穿大半个中国谈业务，无锡很方便。 我们一个小时就能去加工厂，也许可以谈谈合同。 地区优势是一个很好的便利条件，因为如果产品有什么问题，工程师当天可能会往返解决这个问题。 ”明雪飞说。
“花开两朵，每表一朵”的制造和设计重点领域
在设计方面，与滨湖区齐名的还有无锡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
“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制造板块比较集中，设计板块也不错。 有芯朋微、力芯微( 688601.SH )等上市公司。 ”芯谋市场信息咨询有限公司总经理景昕说。
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位于无锡市东南部，西接滨湖区，制造业工厂林立，其中包括SK海力士、华虹、华润微等龙头制造企业的大型工厂。 作为产业重点集聚区，该地区集中了无锡近80%的集成电路企业和70%的生产。
记者走访园区时发现，华润微位于滨湖区的厂区略显老旧，多为办公楼，位于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的厂区拥有多台大型制造设备。 “滨湖区的是老厂，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是新厂，公司后面的8英寸生产线、华润安盛的包装生产线也是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 ”吴国屹说，“从产品设计到掩模模板制造，从代工晶片到封装测试，从华晶到华润微的发展过程中，实际上是有布局的。 这些布局形成了目前华润微的整体业务格局，主要分为产品板块和制造板块两大板块。 ”
他说，公司近十年发展，也离不开公司重点项目的推进。 2008年投产的8英寸生产线项目、2017年收购重庆中航微电子、2020年登陆科创板推动华润微稳步前行。 “未来，公司将聚焦功率半导体和智能传感器，继续以IDM (垂直集成制造)全产业链模式为核心，打造国内IDM领导者。 ”
不仅龙头企业引领，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集成电路产业相关基地层出不穷，产业集聚效应更加明显。
“起步较早的是国家集成电路设计(无锡)产业化基地、国家微电子高新技术产业基地。 2018年国家“芯火”双创基地也获得好评。 ”无锡市半导体行业协会副秘书长陈立明介绍，“此外，还批准了园区企业‘华进半导体’组建的国家集成电路特色技术和封装测试创新中心，以及2020年商务部国家集成电路外贸转型升级基地。” 2012年，在国家重大专项办和无锡市政府支持下，成立了华进半导体封装先导技术研发中心有限公司(简称华进半导体)，是中科院微电子所与长电科技、通富微电、华天科技、深南电路等行业龙头企业共同组建的企业化运作研发中心。
陈立明表示，上述集成电路产业基地也同样发挥着推动我国集成电路产业发展的重要作用。
国家“芯火”双创基地。 王灿蓉摄
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的发展可以说是无锡集成电路产业发展的重要缩影。
“在过去的十年里，我认为无锡最具特点的一个地方就是产业集聚效应非常强。 ”吴国屹说，“无锡这个地方虽然不大，但是可以看出上下游企业聚集在一起，形成了成熟的产业生态。 得益于我们以前华晶的产业基础，一方面包括人才的培养，另一方面华润微以技术优势服务于多家设计公司，支持其快速成长。 当然，近年来，无锡(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还引进了一些以华虹、海力士制造为主的企业，对产品、公司的支持力度将更强。 ”
无锡集电产业的另一面“旗帜”:一流的封测业
从上游的芯片设计到中游的晶圆制造，无锡下游的区块行业也不可小觑。 可以说是集成电路产业的另一个“旗帜”。
在无锡县级市江阴，以江苏省长电科技股份有限公司(长电科技，600584.SH )为龙头企业的封测行业进入全国一流。
“目前正在计划建设集成电路产业园。 ”江阴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工业科科长许海晨宣布，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内目前全球第三大封测企业——长电科技及盛合晶微半导体(江阴)有限公司、江阴新杰科技有限公司等集成电路企业。 许多集成电路企业都与长电科技密切相关，其中有为长电科技提供辅助的，也有走出长电科技自主创立的。 例如，专注于检测设计的天芯电子，就是由很多长电科技的老员工创立的。
江阴封测龙头企业长电科技。 王灿蓉摄
长电科技原CEO王新潮与公司相处30多年，是引领长电科技走向世界的标志性人物。 1999年，34岁的王新潮病危，进入长电科技前身江阴晶体管厂，推动公司向着世界顶级企业一步步前进。 2003年，长电科技在上海证券交易所上市，成为我国第一家半导体封装上市公司。
“我进入长电科技工作的时候，公司刚刚上市，还是传统的、中低端的封装有点多，”天芯电子工程负责人王春华说。 “当时最新的封装技术来自长电先进。 这是长电科技上市后，与新加坡一家公司合资成立的新公司。 其中，由新加坡公司提供技术专利。 ’王春华在集成电路产业工作了17年，在长电科技工作了约8年。 他说，当时王新潮希望带领公司发展成更先进的封堵技术。
目标越高，野心越大。 2015年，长电科技引进中芯国际( 0981.HK，688981.SH )、大型基金等资本实力，以7.8亿美元完成对全球第四大芯片封测厂商星科金朋的“蛇吞象”收购。 这次收购大大提高了长电科技的技术水平，进入了世界。 两年后，长电科技成为全球封装测试企业的第三名，并保持至今。 新资本注入后，新潮集团逐渐退出长电科技，转向投资领域。
2020年，江阴市人民政府、中科院微电子研究所、江阴高新技术产业开发管理委员会、江苏新潮创新投资集团有限公司等投资建设江阴集成电路设计创新中心。 据中心科研管理张岩介绍，目前已有10多家集成电路企业入驻，一半以上企业集中在芯片设计上。
江阴集成电路设计创新中心。 王灿蓉摄
“江阴集成电路还是以区块检测为主，目前向两端延伸。 一个是集成电路设计，另一个是智能装备。 ”许海晨说。
对于近10年的发展，江阴有人表示：“江阴集成电路产业发展迎来了比较好的时期。 国家和地方重视，资本也想朝这个方向投资，是因为遇到了黄金时代。 ”
上述人士表示，无锡集成电路发展目标比较明确，行动比较扎实。 从规划纲要到相关产业政策出台，再到每年举办的若干集成电路招商活动，无锡集成电路产业发展目标十分明确。 主要领导也非常重视，举全市之力，主动招商引资，在无锡集成电路产业形成了良好的发展氛围。 ”
从多年沉淀到“遍地开花”的产业高地
不少产业人士对《澎湃新闻》记者表示，近年来，无锡集成电路产业发展逐步完善，呈现出“遍地开花”的态势。 从西南部的滨湖区到东南部的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再到北侧的江阴、南侧的宜兴等，在产业链中形成了特色。
“差异化”是魏少军教授在展望无锡集成电路产业未来发展中提出的关键词。 “全国很多地方半导体在发展，集成电路在发展。 问题是我们无锡能否抓住现有的优势和机会，使之更脱颖而出，我认为这是一个关键。 ”
据魏少军评估，无锡是全国少有的拥有完整集成电路产业链的城市，涵盖芯片设计、晶圆制造、封装测试、辅料和支撑服务等领域。
10年来，无锡以重大工程为引领，“产业强市”战略为引领，率先实行链长制，集成电路重点产业链与市领导接轨，不断发挥区位优势。
回顾无锡整个集成电路产业10年的发展，“产业集聚”、“稳扎稳打”、“稳扎稳打”、“百花齐放”是上述众多产业人士的凝练回答。 “其实制作集成电路，还是需要人静下心来长时间钻研一些东西。 ”并非无锡土生土长的产业人明雪飞在接受采访时，也多次提到无锡产业人的实用一面。
集成电路产业可以说是无锡制造业发展的一个浓墨重彩的“缩影”。 “芯之火”如蠡湖之光，在这颗“太湖明珠”上不断闪耀、闪耀。
太湖大道以西的蠡湖灯光与日落景观。 王灿蓉摄
2012年至2021年，无锡规上工业总产值从当初的14499.7亿元，首次突破2万亿元大关，达到21376.4亿元。
2021年，无锡人均GDP稳居全国大中城市之首。 其中，制造业增加值占GDP比重达到41.6%，千亿级产业集群增长到10个。 在2022年中国制造业企业500强排行榜上，来自无锡的25家企业上榜，占江苏省上榜数量( 58家)的43.1%，居全省第一。
今年，无锡构建“465”现代产业体系，做大做强物联网、集成电路、生物医药、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四大地标产业，打造高端装备、高端纺织服装、节能环保、新材料、新能源、自动
无锡作为制造业重镇名副其实，这其中离不开政策的有力引导、产业人的深耕精神，以及这座城市蓬勃发展的制造业氛围。 一位40岁左右的出租车师傅，从小在家附近的纺织厂门口玩耍长大。 谈及无锡制造业的分布，他心里很熟悉，说话算话，脸上充满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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