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3-12 07:19:36 编辑：好孕妈妈
除夕，在林宁的指挥下，丈夫徐涛把餐桌搬到客厅。 稍后，一家三口边吃饺子边看春晚。
政府禁止燃放鞭炮，但窗外仍能听到零星的鞭炮声。 把热腾腾的饺子盛在盘子里，看着电视屏幕上红裙子像桃李的佟丽娅一样美丽，忙碌了一整天的林宁终于体会到了年关的幸福。
趁着徐涛用筷子倒醋碗的工夫，林宁坐到了屁股上。
她抚摸着肚子，感到腰部有点无力。 她已经怀孕五个月了，好在忙于工作和家务，身体并不肥大，但腹部比以前稍微隆起。
也许是因为怀孕了，她和徐涛同意今年过年不回老家，而是在自己的小房子里度过。
女儿咬了饺子，嘴里冒出热气，“好香啊，妈妈！ 我喜欢你包的羊肉饺子！ ”
林宁抚摸着女儿的头笑了。 她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对徐涛说：“老公，要不要喝点酒？ 想喝的话自己去拿。 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然后，她低下头，微笑着抚摸着肚子，仿佛里面藏着向人展示的宝物。
徐涛有点酗酒，林宁很担心他的身体，平时一直控制得很严。 今天是除夕，又做了这么多好吃的，林宁主动给徐涛“松绑”。
毕竟，家人的和睦相处是最重要的。
但现在，徐涛罕见地皱起了眉头，艰难地摇了摇头。 “我再也不喝了。 这两天，喉咙有点不舒服。 ”他一边说，一边捂着嘴干咳了几声。
不用喝，林宁也不喜欢他喝醉。 我一会儿洗盘子，你得让他帮你。 如果喝醉了，就什么也做不了。
在电视上，歌手们兴高采烈地唱歌跳舞。 林宁对这种热闹的节目不感兴趣，拿起手机开始回应朋友们的春节祝福。
她再一抬头，春晚历史上绝无仅有的临时插播节目《爱是桥梁》播出了大半。 听了白岩松他们的深情朗诵和武汉前线发回的视频报道，林宁感动得眼睛发热。 怀孕后，她的感情变得很敏感，看不到煽情的场面了。
但是，这样的悲伤并没有持续太久。 因为煽情朗诵后的下一个节目是小品。 穿着大红毛衣的嘉玲出来了。 她饰演的是一位拙劣搞笑的婆婆，表情有些夸张和台词，让林宁哈哈大笑。 6岁的女儿还不能完全理解小品的内容，但她也学着母亲的样子仰天大笑。
在林宁眼里，这无疑是比过去一年中任何一天都快乐的夜晚。
一大早，徐涛就出门了。
他对林宁说要去给女儿买烟花。
其实，他是去买口罩的。
时间还不到八点。 大部分药店还没开门，心里着急，但他一刻也等不了。
跑了好几个药店，门都没开。 一直开到中午将近11点，才撞到了一家的门。
“一个口罩多少钱？ ”徐涛打开支付宝，几乎等不及了。
但是，戴口罩的男老板摇了摇头。 “不，前天卖完了！ ”
“前天？ ”
“是啊！ ”面对徐涛的惊讶，老板很不服气，“你不知道吗？ 武汉封锁街道的那天，刚来买口罩，到了下午就卖空了！ 三十元一个，还得抢。 我知道了。 我有很多商品…”
徐涛咽了口唾沫，突然觉得喉咙发痒，又抑制不住地干咳了一声。
听到咳嗽，药店老板忙低头，侧着身子倒在柜台后面，就像林涛工作的病原体。
徐涛感到奇怪的紧张。
他有点后悔，知道了瘟疫之后才意识到。 至于林宁，——怀孕后，她当然忙于胎教和女儿的教育补助，本来就很少看新闻的她，可能连武汉封城都还不知道。
坐在车里，徐涛打开微信，点了点那个熟悉的头像。
终于，他等待了沈薇的回复。 她说：“我什么都没感觉到。 别左思右想，个子那么高吗？ ”他回答说。
昨天晚上林宁一睡觉，他就躲在厕所里给沈薇发了微信。
媒体断断续续地报道，正好那个时候他感冒了，不由得他没多想。
他清楚地记得一个星期前，他和沈薇在酒店约会。
那时，沈薇刚从武汉出差回来。 两人半个月没见，还在回程的高铁上，沈薇迫不及待地给他发了微信。
认识沈薇是因为有一次业务往来，——徐涛作为中层领导，代表企业去广告公司谈业务。 正好，接待他的是业务部的沈薇。
徐涛知道，如果不是自己的甲方身份，沈薇是不会委身于自己的。 但是，他不在乎这些。 作为一个有家室的中年男子，他奢求的不是爱情，而是追求速战速决的新鲜和刺激。
林宁怀孕后，很小心，他已经本色将近半年了。
其实，不仅仅是为了那方面的需求，生活本身的稳定感也变得无聊了。
没有危机感、一成不变的生活，以及即将面临的两个人的压力，让他渴望抓住时机少一些放纵的机会。
他对自己说。 孩子出生后，断绝与沈薇的关系。 像沈薇这样的女人，他都认识。 到时候，为了她联系更大的金主，她自然就不会纠缠了。
他们是各自拿走的，没有人会因此而受伤，非常好。
沈薇的热情，点燃了他的生活。
认识这三个多月来，他每天都很精神。
一个38岁的中年男子还能和一个年轻貌美的年轻女子约会，光是想想就让人心动。 与林宁的婚姻已经进入了左手握右手的平淡期，甚至夫妻生活也成了一成不变的手续式。 在这种情况下，哪怕只是偶尔和沈薇发个微信，说几句危言耸听，他也再次体会到了恋爱中的兴奋。
沈薇出差回来的那天晚上，他们在酒店的水床上翻来覆去。 沈薇不经意地叫了一声，好像要冲破酒店的天花板一样。 罪恶的沉沦，爽朗的性爱，徐涛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多岁的青春期……
车子缓缓驶进小区，回忆中的刺激如今变成了千万只毒虫，在心里疯狂地吃着。
徐涛心烦意乱，隐约还留有恐惧。
车停下后，他拨了沈薇的号码。
“昨天让我量了体温，你量了吗？ ”
沈薇的声音还很懒，透着女人的娇媚。 “量是什么？ 发烧的话，我自己不会感觉到吗？ 为什么……发烧了吗？ ”沈薇轻轻一笑，语气暧昧，“你不会是那天晚上冻僵了吧？ ”
徐涛对调情一点兴趣都没有，他硬着头皮说：“赶紧量体温，回头给我回话。” 武汉封锁了城市。 我觉得这次疫情没那么简单。 ”
挂电话之前，沈薇不高兴地嘟囔着。 “你在着急什么？ 我害怕传染给妻子……”
坐在车里，徐涛拿出刚买的体温计，摇啊摇，然后小心翼翼地夹在腋下。
家里有体温计，但他有意识地想避开林宁。
他把头沉重地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疲惫的眼睛。 沈薇含糊的骂人话，在脑海里一点点被放大了。
恐惧越来越清晰，心脏在胸中砰砰直跳。
是的，比起担心自己的把戏，他更害怕病毒传染给怀孕的妻子和6岁的女儿。
徐涛觉得老天跟他开了个大玩笑。
体温计显示，他发烧了，37度8分。
他不断地换关键词，用手机多次搜索新冠肺炎的发病症状，越看越觉得准确。
恐惧和不安就像毒虫在心里蠕动。
回家后，他不敢看林宁的眼睛，“我感冒了，分床睡吧。 不要让你和孩子感染。 ”。
正在厨房上菜的林宁说：“要传染，早就传染了。 今天早上起来，头有点痛。 ”
徐涛僵了，心里一阵紧。
林宁又开玩笑了。 “还好我没去武汉。 否则，我还以为你得了肺炎！ ”
徐涛连假笑都笑不出来了，只是腋下凉飕飕的。
毒蛇蜷在心里，一口一口地悔恨凶狠地吞噬着他。
他溜进卧室，偷偷打开手机，看到沈薇回复“刚量完就不发烧”，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安慰自己，不那么回头。 此外，他还决心，如果这次平安无事，就尽快找机会断绝与沈薇的关系，再也不去秦暮楚了。
人在危机到来之前，不会知道平淡的生活有多么珍贵。
迷迷糊糊地吃过午饭，徐涛翻箱倒柜找到一个旧棉布口罩，他去社区门诊打吊床。
临走的时候，林宁也有点咳嗽。
徐涛叫她多喝水，多吃点感冒药。 他劝她：“都是中药，没有副作用。”
但林宁坚持不吃，一提到孩子，他就说：“没关系。 孕妇偶尔发烧也很正常。 吃药对孩子不好。 ”他有着温柔的固执。
初三一大早，徐涛刚出门，客厅里就响起了“梆子”的敲门声。
声音粗犷有力。
林宁有点吃惊，过年是谁来家里的？ 她和徐涛在当地没有直系亲属。
隔着门，林宁问：“是谁？ ”。
“你好，我们是市疾控中心。 是徐涛家吗？ 我们收到线索，现在来家里进行你们病情的检查……”
隔着猫眼，林宁看了看几个戴口罩的工作人员，中间站着的是一位戴着银边眼镜的中年妇女。
林宁打开门，“瘟疫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必须挨家挨户地调查吗？ 工作人员真的很辛苦！
“你好，是林宁吧。 ”
居然有人开口报了自己的名字，林宁觉得有点无知。
她点了点头。
一个年轻人拿出体温枪，对着她的手腕拍了一张照片。
“主任，37度8分。 ”
被称为主任的中年女性用冷漠的眼光看着林宁。 “你丈夫徐涛呢？ ”
“他去诊所打了吊瓶。 ”
“哪个诊所？ ”
林宁报了诊所的名字，主任马上命令同行的三个年轻人去诊所找徐涛。
门开得很大，但女主任没有进去。
她站在离林宁两米远的地方，“把行李收拾好。 稍后车会带你和孩子去医院……"
“你在说什么……我只是流感，必须隔离吗？ 我还怀孕了……"
女主任依然用冷漠的目光望着她，沉默了一会儿，她的眼里渐渐涌起了同情。
女主任挺直了腰，开口的时候，语气比刚才平静多了。 “因为是女人，所以容易交流。 接下来说，对你的刺激可能有点大。 请保持稳定。 ”
林宁茫然地望着女主任、眼前的场景，让她感受到了梦一般的魔法感。
“事情是这样的。 我们市定点发热门诊接诊了第一位新冠患者。 我们追究了她的传染源，发现和她同组的同事刚从武汉出差回来。 于是，我们又追踪了她的同事，目前仍被确诊。 这个女孩叫沈薇。 ”。
林宁还很无知。
她不明白，眼前这个陌生的中年女人为什么要对她说另一个她不认识的女孩的名字。
女主任从包里掏出一张A4纸，“我们联系了有关部门，做了徐涛的消费记录。 以前我们给徐涛打了电话，但他不肯主动说明情况。 没办法。 在非常时期，只能采取这样的方法……”
那些密密麻麻的字写得像蠕动的蚂蚁，让林宁头晕目眩。
她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发现这是徐涛最近一个月的消费记录。
根据消费记录，最近一个月，他去过几次西餐厅，去过电影院，去过银座商厦的女性内衣专柜……
这是林宁不知道的事情。
女主任的声音粗暴地说：“消费记录显示，1月8日和1月18日，徐涛和沈薇曾在缘梦情趣酒店开房。 当然，可疑感染源是1月18日的时候。 ”
林宁把文件交给女主任，表情像个销魂的布偶。
女主任挥了挥手。 “不，这是我来之前特意给你印的。 一个是，如果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想我可能需要看看信息才能相信我说的话。 另外，如果……如果有一天上法庭的话，我想这些信息可能对你有帮助。 ”
林宁看了一眼女主任，翻江倒海的酸臭突然涌向喉咙。
女主任带来的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
林宁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静静地破裂了。
很痛。
一个声音告诉她，过去的温暖生活一去不复返了。
她哽咽着，把身体靠在门廊的鞋柜里，软绵绵地滑了下去。
听到母亲的哭声，出现了在书房里看图画书的圈子。
她用微胖的手抚摸着母亲的脸颊，担心地说：“妈妈，怎么了？ ”我问。
林宁搂着女儿，眼泪大起大落。
但是，紧接着，她又推开了女儿，疯狂地在房间里搅拌着什么。
女主任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口罩，向林宁摇了摇。 “你在找这个吗？ 我给你们带来了。 ”她把口罩放在鞋柜上。
林宁泪流满面地走过去，拿起口罩，屏住呼吸为女儿戴上。
再一抬头，受到了女主任悲伤的目光。
眼泪又落下来了，林宁说：“谢谢你。 ”。
一切，就像突然的噩梦。
林宁想起来了。 1月18日，徐涛对自己说，公司同事的父亲病危，帮他陪床。
那天是周末，她记得很清楚。 他又装模作样地从家里带来了洗脸用品。 她还心疼他在医院睡不好。 虽然很讽刺，但直到现在才明白。 他心急如焚地走着，等不及去酒店和恋人亲热了……
躺在床上，林宁感到一阵呕吐感袭来。 她不知道这是感染病毒后的症状，还是对徐涛的生理反应。
她的情况很糟糕，——因为保胎，前期没有服用任何抗病毒药物。 再加上情绪激动，体温一下子上升到了39度。 住院后第二天，血氧饱和度下降到80%以下。
医生立即给予呼吸机，但林宁出现了休克症状。
昏迷之前，她凝视着医生和护士的眼睛，用眼泪恳求说：“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再次醒来时，林宁发现自己躺在ICU的床上。
清醒后，她的第一个动作是无意识地抚摸腹部，那里藏着她宝贝般守护着的小生命。
但是一碰到腹部，她的手就剧烈地颤抖，——曾经丰满的腹部，现在就像一个排气的皮囊。
她失去了，她的宝物……
刀一般的疼痛，让她泪如雨下。
她的宝贝，快六个月了……每天晚上，她枕着他的心跳睡觉； 他调皮，有力地踢她一脚，男女还不认识，但她总是想象不到他出生后的样子； 她经常翻字典，选择优美的词和表达希望的词，为他起了个好名字……
但在现实中，那个可怜的孩子，还没来得及看世界，就变成了冰冷的血水……
林宁觉得，自己的心，也和那个孩子一起死了。
晚上，主治医生来看望她。
医生穿着裹得严严实实的防护服，看不清年龄和性别，但从声音中可以看出，这是一个成熟的女人。
“我们尽力了，但当时情况很危急，只能先保护大人……”她语气略带歉意，女医生为她揶揄犄角，仔细检查输液情况。
临走的时候，女医生对她说：“我让护士给你送粥，你吃点吧。”
林宁只是呆呆地躺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意识还没有回到身体里。
手机在被子里不停地振动。
徐涛的信息像轰炸一样传来：
“妻子，我错了！ 我迷上了幽灵……”
“我不会原谅你的，但请你好好做！ ”
“出院后，我徐涛一辈子当牛当马补偿你……”
读着那段煽情的话，林宁忍不住要反胃了。
她脱下呼吸口罩，弯下身面向地面。
旁边的护士眼睛不方便，把垃圾桶拿到她面前。
林宁吐了。
恐怖的干音像从身体深处溢出。
林宁觉得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了。
最后，她只吐出了一口黄绿色的水。
躺在隔离病房里，林宁总是不来而落泪。
除了护士硬让她喝汤外，她几乎不吃。
她和徐涛是自由恋爱，他们一起在陌生的城市战斗，相互依存，相互支持，她一直把他当作生命中最可靠的存在。 如果连这种感情也会遭遇背叛，这个世界上还有可靠的东西吗？
中午，主治医生给林宁拿来了鸡汤。
叫醒她时，医生在她的枕头下碰了水果刀。 那是早上护士来切水果时，掉下来了。
握着那把水果刀，这位一贯颜悦色的女医生也受不了了。
她大声呵斥。 “为了一个男人，你值得吗？ 「
“请看新闻。 武汉有多少人病了，找不到病床！ 你，我们是两个主任医生，四个护士给你做的手术。 你冒了多少风险？ 我们的刘主任，丈夫死得很早，一个人带着女儿。 你想过吗？ 如果她感染了，那孩子就没有妈妈了。 小梅，例假的时候加班，倒在手术台上了。”
“你说你有什么理由活得不好吗？ ”
林宁咬住嘴唇，不说话。
眼泪渐渐涌上了眼眶。
女医生叹了口气，站起来盛鸡汤，拿到她面前，“赶紧喝吧！ 这是小梅的妈妈自己炖的。 ”
她的语气变得温柔了，“我是过来人，我能理解你，什么样的感情啊爱啊，让人揪心，但是，你想想已经活不下去了的人……真的，能活下去，是得天独厚的请记住，只要好好活着，就能遇到真正爱我的人。 ”
林宁端起汤，氡的香味扑面而来，她的眼泪掉在碗里。
傍晚，她收到了来自圈子的语音。
女儿的声音像天籁一样清澈：“妈妈，不要悲伤。 你有我。 听阿姨说，把病治好，出院后，还想吃妈妈做的红烧肉……”
她和朵朵不在病房。 这几天，护士们一直在向她报告圈子的情况。 但是，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车轮的声音。
女儿的那声音，软化了她的心，叫得像水一样。
“谁给了你手机？ ”
“是护士姐姐的。 姐姐觉得妈妈快流眼泪了，叫她快点给妈妈发信息。 ”
握着手机，林宁哭了。
那是温暖的眼泪，感激的眼泪——。 她没想到，病得很重时，关怀她的不是枕边的男人，而是陌生人。
过了一会儿，护士又来送饭了。 晚饭是米粥、西红柿炒鸡汤、紫饭。
这一次，没等护士帮忙，林宁就自己坐下了。
她用免洗消毒液擦了手，端起碗，大口大口地吃着。
护士手背在身后，歪着头问：“好吃吗？”
“嗯，很好吃！ ”林宁鼻子一酸，用力点了点头。
林宁看到护士在笑，眉毛歪了。
这些年轻女孩的个头一般的年龄，戴上口罩，林宁就分不清眼前的是小梅还是小玲。 她嘴巴不好，什么也听不进去，但她知道把病养好，是最好的报应。
林宁的病逐渐康复了。
她进入了隔离期。
2月14日，情人节那天。
小琳拿着一束白色的百合花进来了。 她把百合花放在矿泉水瓶子里，放在林宁的床上。
“这是我们刘主任的女儿给主任的决定。 她的女儿今年上中学了，可是很懂事啊……我们主任说给我们带花来。 主任说着，看着花，心情也会变好的……”小玲轻轻抚摸着花瓣，笑得眯缝着眼睛。
林宁知道，她说的是那个单亲妈妈的主任医生。
“徐晓玲！ 徐晓玲！ ”楼下传来了年轻男子的声音。
听到喊声，小玲吓得跳了起来，像鹿一样轻盈地跑到窗边。
小玲朝着窗外用力挥手，双臂举过头顶，倾着身子在韩剧里做了一个发自内心的手势。
打扮得很时髦。
小玲回头看了眼林宁，害羞的说：“小林，我男朋友在楼下！ 我调到发热门诊以来，已经20多天没见了。 他是隔壁门诊楼的儿科医生。 ”
小玲今天没戴医疗护目镜。 在她年轻的眼中，星星似乎在闪烁。
百合的香味越来越浓，林宁眼眶有点湿了。
她感到心中的寒冷，一点一点地分散在什么东西上。
在这间狭小的病房里，她再次感受到了生命的美好。
“姐姐，你先休息，我再去楼上看圈！ ”玲说着，迈着兔子一样轻快的步伐走了出去。
不知什么时候，室外飞起了大雪。
林宁慢慢走到窗边，楼下已经一片空白。
整个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门诊楼依然灯火通明。
穿着白大褂的医务人员在大楼之间走，走得很匆忙。
在发热门诊楼的警卫亭旁，爷爷在门口值班守夜。 他穿着厚厚的军大衣，抄手低头坐在椅子上。 他累得睡着了。 从眉毛到裤脚每个人都被白雪覆盖着，却浑然不觉……
寒气透过窗户一点点渗出来，林宁搂着胳膊，心里却涌起一股暖意。
回顾这半个多月，真是如梦一般。
她先是经历了冰冷的背叛、死灰般的绝望，然后体会到被无私的善意拥抱，结下了许多意想不到的暖圈……
大雪纷飞，路灯照射下，折射出雪透的光，有一种沁人心脾的静美。
林宁心中有笃定——
瘟疫像雾一样，遮住阳光，但迟早会凋谢。
然后，在被击退的瞬间之前，彷徨和胆怯会一起被带走，只有勇气和希望留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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